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忘不了的那个夏天

2021年05月18日10:10   来源:

  我九岁那年的一个夏天,烈日如火,庄稼像火烤一样蔫着,无精打采,害羞地低着头。

  吃过午饭,知了在树上尽情地歌唱,似乎在安慰酷暑难耐的人们,他们三五成群,拿着蒲扇在树荫下不停地摇着,神气地议论着各自不同的话题,后背薄薄的衣服黏贴在皮肤上,汗水已浸透出来。

  一个远房同姓大我两岁的小姑喊我说:“小梅,走到小河边树下乘凉”。那时候,还没空调,所有人,要么在家里,要么到树荫下。我随小姑刚到小河边树丛下,小姑看看四周没人,悄悄地对我说:“小梅,你给我望着人,拿着衣服。我下去洗个澡,等会要去干活,身上有馊味了,家里地方本来就小,又来了两亲戚,实在没地方可以洗澡呢。”我说:“哦,怪不得呢,趁现在没人你快点洗呀,我一会要上学。”

  小姑刚刚到水里,突然来了十几个小男孩,无所顾忌地迅速脱下衣服,扑通扑通一个个跳到小河里。“我躲藏在树丛里,轻声喊:“小姑,快上来。来了很多男孩子。”小姑哭着说:“我看到了,可是我不敢起来呀。”她被吓得蹲在水里不敢动,大概有十几分钟,小姑哭着说:“小梅怎么办?我腿上有蚂蝗叮咬我了,很疼。”我说:“你走动呀,我听妈妈说过,走动蚂蝗就不容易叮上你了,或者把腿翘起来呀。”她说:“我不敢呢。”我说:“我把衣服拿从水下面给你穿上吧。”她哽咽着说:“一会儿队长要喊锄草了,衣服太薄了,湿了包裹在身上见不得人呀,怎么去干活呢,家里只有一件三角巾,是留洗衣服的时候在家里穿的,外出干活是不能穿的。”那时候女孩子没有胸罩。

  这时候,妈妈到河边喊我说:“快回家拿书包上学,要迟到了。”我告诉妈妈:“小姑在水里不敢上来。怎么办?”妈妈说:“你把衣服拿给她,让她蹲水里穿上,回家再换呗。”我告诉妈妈,小姑说:“家里没有换洗衣服了。一会要去干活。”妈妈听了,突然大声地吓唬那些小男孩说:“这些小孩我告诉你们,今早我在这水里看见一个不知道什么怪物,一晃不见了,很大的嘴,会咬人的,碰到就会中毒。”小孩子们互相嘀咕,有点惊恐,迅速地从水里爬上岸,各自回家了。小姑这才从水里出来。到树下,我大惊失色,小姑腿上和腰上叮有二十多个蚂蝗,鲜血呈条状往下流。小姑用手使劲拍打腿上的蚂蝗,啪啪的巴掌声,使足了劲。准而狠,她快速地连打几下,蚂蝗才掉下来。小姑痛苦地双目含泪,难以形容。妈妈也快速帮她把背后面的蚂蝗拍打下来。本来血流是条形状的,被妈妈拍打,整个后背都是鲜血。同时我明白了一个道理,蚂蝗只有使劲拍打才能打下来,拽是不容易拽下来的。妈妈说:“以前我也不知道,后来才听人说,在水里一定要走动,蚂蝗才不容易叮上,你不动它很快会叮咬你,往肉里钻甩不掉。”

  妈妈对小姑说:“我家里有酒精,你先走我家用酒精消消毒再去干活。小姑穿好衣服跟着妈妈一起到我家,妈妈在给小姑消毒。我拿起书包就跑,不知怎么回事,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小姑浑身被蚂蝗叮咬流血的画面,到学校门口,我慢下来,突然控制不住地大声痛哭。老师看到我,笑着对我说:“没迟到呀,进来快坐好,拿出语文书,准备上课。”我没有把小姑洗澡的事说出来,整个下午听课走神,在心里留下了无法忘记的烙印。

  随着时间的推移,家家门口打了深井,深井水冬暖夏凉。都有干净的水洗澡了。再后来家里都安装了自来水。那条小河里,被人们栽上莲藕,夏天荷花清香,沁人心脾。到九、十月份莲藕可以挖的时候,莲藕炒吃或者炖汤,莲子煮粥等都是美味佳肴。 随着时代的发展,家家都有空调,每到夏天,人们偶尔到小河边,嗅嗅荷花的清香,做个深呼吸,沁人心脾,多么惬意啊!

  此时,小姑洗澡的一幕在我眼前浮现,我蹲在小河边,闭着眼睛,沐浴在清香里,激动得禁不住潸然泪下。默默地说:“小姑啊,苦难已经过去了,祖国富强了,为今天的美好生活而欢笑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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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审:杜亚男/二审:汤娟/终审:冯波
作者:曹永慧(泗洪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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